摸金笔记

第二十一章 迷途

我暗骂了一声,当时连杀金亮的心思都有了。

“我靠,你丫的出气也不看个时间,想害死我们怎么的!”我忍不住对金亮骂道。

金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当即道:“靠!这上面出气跟下面出气一样,来了能止得住吗?”

“说实话,我他娘的真想阉了你!”我继续懊恼地骂了声。

“哼!东西是老子引出来的老子来兜,你们先走,兄弟我来垫后!”金亮显然觉得颜面尽失,当下拿出了英雄气概,鱼枪也端了起来,一副要和那东西拼命的架势。

说话间,那可怖的声响又传来了,金亮一看,这下再没底气冲好汉了,哆嗦着骂了一句,对我们招呼了一声“快跑”,然后直接潜到了水里。

我和思雅各自也大吸了一口,一头也钻了下去。水池底下只有一个很窄小的洞口,时间紧迫,我也没心留意观察井壁的情形,一个劲只想着赶紧钻出去才算。钻进去之后,我才后悔刚才怎么就没问问志海那小子,这底下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奶奶的要是得游个十分八分的那就惨了,指定就只能在奈何桥上岸了。

想着这,我有些急了,当下一个岔气,吐出了一口气。但很快强行稳住自己,我想,既然这个井道是作为通道而设置的,应该不会太长。因为古代可没有潜水设备,太长了就没人能够潜到目的地。

可是我转念一想,这会不会又是专门为盗墓贼而设置的防盗设施呢?

正矛盾间,我忽然感到周围的空间宽阔了许多,我的脚也着了地,手电的光这时照出了整个涵洞底的轮廓,这是个一米多高的通道,密封得极紧,想必是为了阻止某种东西泄露的,通道的上半层和下半层吃水程度显然不同,下半层布满了湿滑的水生藻类,显然是长时间浸泡形成的,而上不层却像是刚刚才吃水的样子。

我知道这可能是那层油脂隔断层被打断而导致的,不过我当下也不敢管那么多,因为就这情形看,这个通道明显是对称的,很可能是个U字形的曲道,我们必须穿过底下的横道再沿直道往上。之前潜下来已经花了一分多钟的时间,我的气有些憋不住了,速度止不住地加快了。

这时,游在最前的思雅突然抖了抖身子,往后退了退,刚好堵住了我们的去路,这可苦了我们了。之前在窨俑坑那里,我们身上的潜水设备基本都丢掉了,只有思雅的那个小型氧气瓶一直背在身上。我心道你这丫的呼吸嘴咬着畅快呼吸,可知道我们的肺都快憋炸了,不会是想趁机谋杀吧。

思雅显然意识到我们的气有些不够了,赶忙拔出呼吸嘴,让我们每人都换了下气。我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思雅将呼吸嘴咬回自己嘴里,捅着我的肩膀不住地指着前方。

我顺着手电光照过去,但见前面的口子窄了许多,大概只能一次性一个人通过了,金亮这种体型很可能还够呛。再仔细一看,原来前方是一个斜坡,斜坡上雕着一只麒麟一样的猛兽,整个身子从斜坡上探了出来,张着大嘴,刚才横在挡在了前方。

这石雕和之前看到的那只镇湖兽感觉很像,只是小了许多而已,大概是个小号的。此刻它正张着嘴,吐出一大截舌头,样子十分的凶猛骇人。

在水下憋气的感觉并不好受,我们不敢多看,招呼着思雅赶快走,岂料她还是一个劲摇头,用唇语不住地和我说着什么,她咬着呼吸嘴不太好表达,说了几次我都没明白。我纳闷着再次往那镇湖兽的方向一看,顿时惊得差点岔了气:口口的,这镇湖兽伸出的舌头怎么还会动?

我大惊,赶忙把手电光聚焦到那,光圈辉映下,那镇湖兽嘴里伸出的舌头果真不是静止的,而是两边轻轻晃动,就像不住地舔着自己的下唇一样。我吓坏了,再仔细一看时,这才发现了不对劲:那根本不是什么舌头,那竟然是一个死人!

我当时脑袋一蒙,着实吓得不轻,这里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一具尸体的,难道是龙叔?我不敢再想了,赶忙将思雅拽到一边,顺着就游了过去。

这人身着黑色的潜水服,也背着个氧气瓶,不过显然氧气已经用光了,他被牢牢卡在了镇湖兽的嘴里,就好像被这只怪兽咬住了要吞进肚子里一般。

我看到他的脸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松了口气,因为这是一具死去了多时的人的尸骨,浑身已经腐朽得只剩下了骨头架子撑着潜水衣,根本不可能是龙叔。

死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串很精致的吊坠,被金亮直接拽了去,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我暗骂了他一句,同时给了他一个鄙夷的表情。

尸体头朝外侧躺着,下半身都埋在镇湖兽石雕的嘴里,看起来相当的怪异,好像那嘴里有什么东西抓住他了一样。我不敢多看,赶忙顺着那东西绕了过去。这几下耽误让我的气又不够了,赶忙朝前窜,前方果然是一个相同规格的笔直的竖井甬道,我从井底往上望去,隐约可见依稀的亮光。

当下看到那亮光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浑身一发力就拼命往上窜,也不知往上窜了多久,我只觉得又有些支撑不住了,脑袋憋得似乎快要爆炸,浑身轻飘飘,如同浮于失重的无垠太空。

我赶忙转身寻找着思雅再次给我换下气,摸了几下都没摸到,我当时那叫一个急。朦胧间只见志海伸出了右手,将银钩向着顶上发射了出去,接着揪住我的肩膀猛地一提,我像坐了水上摩托一样疾速运动了起来,猛然间突感到脸上一阵清凉,胸口一下子舒坦地扩张了起来。

我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那叫一个舒畅,我意识刚恢复,身后的水面哗啦一声响,金亮猛吸了两口气一边喘着一边就骂道:“妈的!口都差点憋抽筋了,险些就见了阎王,以后打死也不整这水斗了,他娘的钱没看着,命都丢了一半了,这买卖不合算,还是旱斗来得实在些!”

我苦笑了一声不说话,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不对,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只有我们三个人上来了,思雅居然还没上来。这时间有些太久了,即使仗着氧气瓶有恃无恐的也该上来了,不可能还在下面游泳吧!这样一想,我立即感到了情况不妙。

“思雅好像掉队了,她到现在没上来!”我焦急地对志海道,这不是我个人对她的关心,虽然思雅和我们的关系是对立的,少了个对手对我们有好处。但是我们目前毕竟是合作伙伴,更何况她先前在水下还用自己的呼吸嘴给我们换了气,也算是救过我们。

志海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只是警觉地望了望四周,不作任何回答,我拿起手电照了照那个上来的井口,还是深不见底,不见任何异常,就连个犯上来的气泡都没有。我暗叫不好,难道已经死在底下了?想着脑海中立即浮现起了思雅俏丽的脸蛋,想起了狠狠踢我的两脚,顿时胸口一阵悸痛,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涌了上来。

“这里是什么方向?”志海转头问了我一句,这才让我缓过神来,我不知用意,大致回忆了一下镇湖兽的位置,它坐北朝南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这里最有可能是西边。我对他回道是西边,他眉头一皱道不好,我们走错地方了!

我心道怎么回事,立即把其它事情都甩到了一边,金亮一旁道:“小哥,敢情你也不是从这里窜过去……,我靠!奶奶的!这里怎么……这不是原来的那地方吗?”

我转头一看,顿时惊得下巴差点磕到了地上,妈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无面人石碑、玉石棺台、宽大的石室……就连我们之前用的那些攀岩绳和我留在石碑上的脚印都在,当然,还有一旁那具让我们胆寒的石棺。这根本就是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石室!

看着这一幕我心头一堵,差点一口血喷出来,金亮骂道:“妈的,这房子也长了四条腿了不成,简直跟屁股虫,闹了半天白遭了一场罪,这他娘的叫个什么事儿!”

我一时还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又望了望四周,确定无疑后,开始回忆起我们潜下去后的每一个细节,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难道这个房间是移动的,我们游过去的时候它就在出口那等着我们?扯淡,能设计出这样强大机关的,估计都可以去造人造卫星了。

“他娘的怎么回事儿,怎么又回来了?”金亮很郁闷地道,考虑到一旁的那具石棺,他特意远离它,并且捏住了鼻子压低了嗓音。

志海眉头一皱,作泰然状道:“应该是那女的捣的鬼!”

“思雅?怎么,她和你不是一路的吗?”我诧异地问道,先前我就觉得志海和思雅虽然同为刘蛤蟆所雇,但相互间似乎并不那么默契。他们的这种状态,寻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我在之前的职业生涯中,经历了多次团队协作,所以对这方面很敏感。

志海略作思索,随后淡淡地道:“她可能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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