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夜色很浓,寂静无声,村里的街道上却笼罩着一层白雾,阴风阵阵,周围树木上的枝叶,吹得如雨般散落在地。
就这诡异的气氛,吓得我就起鸡皮疙瘩。
随着移动目光,在白雾之中,此刻我看到一群人在缓缓走动。
走在街道上,他们身体很僵硬,在看到他们的脸庞,顿时吓得我亡魂皆冒,这群人都没有脸,准确的说,只有血淋淋的眼珠、鼻子和嘴巴。
但是他们的脸皮,好像被硬生生扯掉,整张脸皮都没有了,只剩下狰狞恐怖的五官。
而且他们手里,每人还提着一只白灯笼。
灯笼,是脸皮做的。
惨白的脸皮,做成的灯笼,仿佛就是从他们自己脸上扯下来的脸皮。
场面毛骨悚然,无法形容有多恐怖,我吓得呼吸急促,就算当初在村里遇到老妖婆,心底也没有如此惶恐不安。
因为,这是一群提着自己人皮灯笼的厉鬼!
深呼几口气,最后在这群厉鬼当中,注意到一只人皮灯笼的脸皮,竟然就是魏公。
我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那提着人皮灯笼的厉鬼,其穿着和身材,就是遇到魏公时,他身上穿的衣服是一样的。
接着,又注意到一张人皮灯笼很熟悉。
那张人皮,嘴歪眼斜,五官不正,令我印象深刻,骤然就是村口,那个吃青蛙的老汉。
他刚才还活着。
蹲在门口吃饭,耳朵也不灵敏,嗓子却很大声,告诉我们,魏冬芳的家在哪里。
刚才还在鄙夷,这人真丑。
转眼,才几个时辰,活人变成了死人,脸皮被割下,做成了人皮灯笼。
这令我想起了魏冬芳的话。
要我们今晚走,不然活不过今晚,现在那老汉,今晚就出事了。
看到这里,我五味杂全。
发现自己同样很脆弱,若没有吴道长和老村长,早死在白家沟,被老妖婆害死。
现在,其实也没区别。
半只脚踏进了生死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说真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势,画里的胡姬,并不一定就有那能力治好我。
这并非是怀疑她的能力,是自己伤势太严重。
如果来大牛村之前,我还是半个活人,那现在,半个活人都不是了。
就在感慨自己时日无多时,从打开窗户的缝隙,看到在那群厉鬼之中,骤然还有座轿子,被四人抬着走来。
轿子,通体罩着红色绫罗帷幕,上面刺绣有图案,构成一个大大的‘喜’字,艳红无比,像被鲜血染红。
恶鬼抬轿!
而且还是喜轿,看着这幕恐怖的画面,我脑海一片空白,满脸的惊惧。
这,肯定是有恶鬼要结冥婚,看向了谁家的姑娘?
我懂这些,是这几天跟吴道长接触,才有所了解,看到这情况,八九不离十了。
麻痹,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竟然要跟一个恶鬼结婚?
我连忙回头喊吴道长和老村长来看,他们凑近窗户看了眼,同样大吃了一惊,没想到骤然看到有恶鬼抬喜轿。
他们刚才只看到一群提着人皮灯笼的恶鬼,但这才转眼功夫,事情发展出就乎了意料,后面竟然还有这玩意。
如果是在平时,这是很喜庆的一件事。
可抬喜轿的,却是一群恶鬼,看着四个恶鬼,把喜轿抬得摇摇晃晃,老村长就懵逼了,这特么算什么事啊?
“这是冥婚,大牛村真出大事了,谁家姑娘竟然被恶鬼给看中。”
老村长又怕又惊。
被恶鬼看中,肯定没得选择,你不嫁也得嫁,不嫁也要嫁,不然惹怒恶鬼,就会让你家鸡犬不宁,所以只能妥协。
这样的命运,其实很悲惨,没有谁愿意嫁给一个恶鬼。
吴道长把窗户关紧,要我躺回水缸用糯米泡着,然后询问魏冬芳,村里是谁家的姑娘被恶鬼给看中了。
遇到这种事情,热心肠的吴道长,不可能眼睛睛看着这种悲剧发生,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愿意帮忙。
但魏冬芳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腿,脸上眼泪婆娑,吴道长问她也不答话。
她似乎很害怕,身体都颤动不已。
也对,遇到这种事情谁不害怕啊,何况她是个弱女子,难怪今晚要赶我们走,原来村里有姑娘结冥婚,怕我们被连累。
“魏姑娘,你别害怕,吴道长的道行很深,肯定能帮你们村除掉这个恶鬼,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见她吓成这样,我立即安慰,但我病得太严重,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刚说到这里,外面突兀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及敲锣打鼓的声响,魏冬芳听到这声音,浑身颤抖得更厉害,甚至哇的一声就吓哭起来。
看她惶恐不安的模样,跟起初那牛气冲天,嘴里爆粗口的火辣样相比,简直就换了一个人。
“有事快说,你这样,要吴道长怎么帮你?”
老村长气得吹胡子瞪眼。
从窗户看了眼外面,吴道长紧皱眉头说道:“那群恶鬼抬着喜轿,是朝你家来了。”
“什么,是冲魏姑娘来的?”
我瞪大了双眼,魏冬芳却扑通一声,朝吴道长跪下,水灵灵眼睛,掉出一颗颗眼泪,伤心欲绝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怜悯。
“跟恶鬼结冥婚的姑娘就是我,请吴道长救救我。”
说着,魏冬芳就要叩头。
吴道长立即拦住,拉她起来,叹了口气道:“其实我早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但你不肯告诉我,我想帮都帮不了。”
“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老村长很气恼,这都在节骨眼上了,恶鬼抬着喜轿已经要到家门口来,竟然这时才出声。
“你真应该早说,好让吴道长有所准备。”
猜测半天是谁家姑娘这么倒霉,骤然就是魏冬芳,让我很意外,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落轿,迎接新娘!”
他们抬着喜轿已经来到门口,尖锐的嗓子,我发现吓得魏冬芳在瑟瑟发抖。
“怎么办?”
看着吴道长,老村长急得焦头烂额。
让我意外的是,吴道长这时反而淡定起来,径直走到门口,打开包裹迅速拿出瓶早就准备好的黑狗血。
拧开瓶盖,把手指伸进捣动两下,沾满黑狗血,就在门口的地面画起图案。
他动作极快,一气呵成,看得我们眼花缭乱。
只是几个呼吸间,吴道长就画成了图案。
等画好,我跟老村长在旁边看着,眼神就露出很佩服的光芒。
那是一道用黑狗血涂成的八卦图,笔力苍劲,刻画得栩栩如生,似乎要活过来一样。
这画像,就算我不懂绘画,吴道长也绝对是大师级的。
“我在门口摆下八卦阵图,让他们找不到你家的路,但只能坚持半柱香,趁这个阶段,你得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结冥婚的又是谁。”
吴道长说道。
“嗯?”
魏冬芳用衣袖擦了擦俏脸上的泪水,扫了眼外面,骤然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她顿时冷静下来,说起了整件事情。
原来她喜欢养宠物,养的是只黑猫。
女孩子嘛,都喜欢猫啊狗的,特别是生活在这种山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养只宠物作伴,自然能打发无聊的时间。
何况她初中毕业,文凭低,暂时也没找到工作,就一直呆在家里。
不过她这只黑猫,已经养了两年,魏冬芳又没有姐弟,父母早逝,家里只有爷爷,自然把这只黑猫像亲人样对待,无论去哪里,她都会带上黑猫。
事情就发生在前几天,她的同窗同学病了,特地赶到县医院看望,顺便把黑猫也带了过去。
到了医院,看望同学时,结果黑猫弄丢了。
待四处寻找,魏冬芳发现,黑猫死在停尸间,这令她心里很难受,把黑猫的尸体带回家,埋葬在村后山的寄死窑山。
没成想,魏冬芳当晚就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到一个猫脸男人,躺在自己床上,还不停在对她说话,说他就是那只黑猫,不会离开魏冬芳,要娶她做媳妇,会一直守在身边不离开。
一个噩梦而已,当时魏冬芳,自然没放在心上,肯定是太思念死去的黑猫,才会梦到黑猫变成一个猫脸男子要娶她做媳妇。
但到了第二天下午,突兀就有个老大婆来送聘礼。
说这聘礼是黑猫送的,必须收下,不能拒绝,不然大牛村很多人会受到牵连。
听到这威胁性的告诫,魏冬芳火暴脾气就上来了,以为是老太婆的恶作剧,当场,就气得把聘礼摔在地面。
那是一个绿板指,被魏冬芳气怒之下,给摔得粉碎。
“大牛村,将不得安宁,到时你会求着做黑猫的媳妇。”送聘礼的老太婆,冷冰冰丢下这句话,转身就离开。
到晚上,果然就出大事了。
他爷爷魏公,突然暴毙在床,模样狰狞恐怖,整张脸的脸皮,像被刀割掉一般,竟然没了。
然后,便发现门口,挂着人皮灯笼,那人皮就是她爷爷的脸皮。
紧接着,村里发生了同样的事。
好几个老人,在第二天晚上,也突然死了,脸庞血肉模糊,有人把他们脸皮都给割掉。
这让人惶恐不安,村民吓得都搬离大牛村。
但也有胆大的,依旧没有搬走,同样逃不出黑猫的魔爪,先后有人死去,被割掉脸皮,做成灯笼挂在门口上。
看着村里,突然死这么多人,令魏冬芳绝望无比。
最终答应黑猫,成为黑猫的媳妇,而今晚,就是魏冬芳嫁给黑猫的出嫁之日。
那门口的恶鬼,便是来接亲的。
听魏冬芳哆哆嗦嗦说完这整件事,我们脸上神色都僵硬住,心底毛骨悚然,真被吓到了。
没想到,村里死这么多人,竟然都是被一只死去的黑猫给害死的。
但吴道长沉默片刻,这时却说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害死村民的,不是你养的宠物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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