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谁让你帮我打他的啊，他可是我们县上的一个小哥，叫猴三儿，是社会人，要跟我处对象的，惹了他你叫我咋在县上混啊！”小姑娘都要哭了。

“我靠！他是社会人，我还是社会人呐！别回县上了，跟哥混吧，你长得这么漂亮，跟哥处对象吧！”辛枫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还拿自己当老大呐，看见小姑娘就想划拉到自己身边来，中午饭还没着落呐，拿什么跟人家小姑娘处对象啊！

“切！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跟你混还不饿死，你能养活起我吗？”小姑娘伸手就从随身的背包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拿着打火机熟练地点了烟，看得辛枫眼睛都直了。

“我不是好东西，你他麻的是好东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打扮得跟个鸡似的，巴不得猴三上你是吧！那你都别叫啊，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操，给我支烟抽，我救了你你还跟仇人似的怨我！”辛枫伸手跟女孩要烟。

女孩扑哧一声乐了，乐得真好看。她递了支烟给他，说：“哥，你说对了，我就是个鸡！我在松县林业俱乐部坐台，有空你去俺们那儿找我，我叫小欢，我好好陪哥玩玩！”

辛枫心里想，这丫头真够坦白的了，连自己在哪儿坐台都说了。接过来小欢递给他的烟，女孩帮他点了，他使劲吸了一口说：“还是红塔山，好烟！”

“光头哥，你叫个啥，你说我这下得罪了猴三，以后在县里咋整啊？”小欢蹲下来，低头说道。

“光头哥？叫我黑哥！黑哥在山城还是挺有名的，不过，唉，俺不做大哥好多年了，这样吧，眼看晌午了，你请黑哥吃顿饭吧，也不用去大饭店，狗肉馆子就行，完了哥领你去北城歌厅，在哪里都是坐台，你在松县做个台也就五十一百的小费吧，还都是些猴三那样的地痞无赖揩油，能不能赚到钱还是两说的，你在城里坐台，一个台坐下来，小费最少两百啊，客人的素质还高，咋样，老妹儿，请哥吃顿狗肉馆的事儿！”

“切！还说要跟我处对象，连顿饭都得我请你啊，你拿自己当小狼狗了呀！还黑哥呐！你也配叫‘哥’！”这小欢的小嘴还真是厉害，唉，没办法，谁叫自己身上半个大子儿也没有呐？

“嘿嘿，哥今天身上没带钱，走吧，哥都饿了！”辛枫过去伸手拉小欢，小欢抬起头，顺着她白嫩的脖颈看下去，小短衫的衣领开得很低，一条蕾沟露在外面，两边鼓鼓的都是雪白雪白的啊！

这叫三年都是“五姑娘”陪伴的辛枫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拉起小欢就赶紧松开手，生怕自己不能自控再干出来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走吧，黑哥，说好了，吃完饭你可得给我找一家歌厅干上活，这一阵子我都不能回去松县了，所以你还得给我找个住处，听见没有！”

辛枫心说，我他麻的还不知道去哪里住呐！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混顿饱饭再说！

两个人相跟着从胡同里面走出来，看到马路上的那辆大巴士早就开走了，小欢指着路边的一家窗户上写着“冷气开放”的饭店说道：“这家怎么样？”

“好好，就这家吧！”辛枫看着这一片，这里是城东，和他三年前的印象对照，这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两个人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冷气。“哇哇！好凉的空调！”小欢跑到里面靠近落地空调的一张台子，辛枫看到她的小屁户蛋子上还有一块不太明显的痕迹，他赶紧移开眼睛，他的下面已经起了反应。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辛枫这才好好仔细看看这个三年后自己第一个邂逅的女孩。在里面他曾经暗自发誓，自己出去后的第一个女人，不管她什么样是干什么的，自己都要好好爱她一辈子！尽管有些扯蛋，但是，他就是用这样的想法在里面坚持下来的。

在里面活着，心里必须有个念头！自己就是因为女人进去的，今后活着也不能离开女人，他不敢想象，象自己这样荷尔蒙旺盛的男生，没有女人将怎样活下去。

在里面几乎天天都要打手铳，不发泄掉多余的浴望，自己就无法入睡，这东西真是害人啊！女人就在面前了，她是我应该爱她一辈子的那个吗？

“咋了，瞅直眼了！光头帅哥！”这一次，小欢叫他光头帅哥，自己长得很帅吗？不觉得啊，自己照镜子看，顶多也就是威武有棱角，跟那些奶油炫哥相比，自己长得有些粗糙了，唉，都是环境毁了我呀！他心里由衷地想道。

“啊呵呵，老妹长得真带劲！哥看进去拔不出来了，那啥，点菜吧！”辛枫接过来服务员递过来的菜谱说道。

“得了吧，看你那傻样，你想吃啥，老妹今天身上还有几百块，就算报答你在车上出手英雄救美吧！”小欢又把菜谱推给辛枫。

辛枫早就对外面的食物垂涎三尺了，在里面吃得再好也就是罐头和真空包装的熟食，大锅菜一点油水也没有，老早就想吃吃这小锅炒菜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一个黑白菜、小鸡炖蘑菇、溜三样，再来个老虎菜！四个菜，还得来个汤，就这个吧，海鲜豆腐锅仔，当然还得喝酒，啤酒还是白酒，男人当然得喝白的，就来两个小瓶的二锅头吧，老妹儿，你来瓶啤酒？”

“切！你也太小瞧你老妹儿了，今儿老妹儿就冲着你敢打猴三，我就陪你喝白的！”

点好了酒菜，辛枫又跟小欢要烟抽，小欢说：“哥，你是不是真的是从那个里面出来的啊，我看到车刚过那块儿你就上来了，收票的还骂你是刚放出来的，你咋啥都没有啊？”

辛枫看着一样样的酒菜端上来，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一边倒酒一边说道：“真他麻的好吃，你说对了，你哥我今天刚放出来，在里面三年，三年啊！”

“啊？真的假的啊？我咋这倒霉啊！操！”小欢撅起嘴巴来，闷闷地喝酒。

“别不高兴，里面出来的怎么了？我告诉你，等吃完饭我带你去北城，我可是北城的大哥！我那些弟兄还不知道我出来，见到我说不定咋高兴呐！这菜真好吃，你多吃点！”辛枫席卷残云般地吃着，不时跟翻着白眼的小欢碰杯。

小欢挺能喝的，长得这么漂亮姓感，还能喝酒抽烟，这样的女孩不多，可惜了，这么小就去坐台了，每天晚上都要被不同的男人摸来抠去的，唉，白瞎了这么好的姑娘了，让那些畜生糟蹋了。

辛枫越想越气愤，他一口喝下了大半杯的二锅头。小欢突然抬起头说道：“哥，吃完这顿饭，你就走吧，你帮我打了猴三，其实是帮我找了个大麻烦，但是我请你吃了这顿饭，我们就算扯平了，猴三那边，我自己去摆平！我不跟你走了，南城北城你随便的，我去买单，你慢慢吃！”

小欢起身就走，辛枫的心咯噔疼了一下，他喊道：“等等！”

小欢站住了，回头看着他，辛枫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绝望，良久没有说话。小欢叹口气，走回来，辛枫乐了，可是，小欢只是从小包里面掏出来那大半包红塔山和两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桌子上说：“小黑哥，你自己保重吧！记得有钱了去松县林业局俱乐部舞厅找我，我叫李欢！”

“李欢！你今天给我两百，明天我还给你两万！”辛枫冲着李欢的背影喊道。

李欢回眸一笑道：“嗯哪，老妹儿等着小黑哥给我送两万来，别让我等到花儿也谢了！”说完，小巧的高跟凉拖踩在水磨石的地面“嗒嗒”而去。

辛枫懊恼地将最后半瓶二锅头一口灌了下去，嚷嚷道：“老板！再来一瓶二锅头！”

“这位小哥，刚才那位小姐已经帮你结账了，我看你也喝了不少了，别喝了，大热天的，在我这儿歇歇，醒醒酒，我给你来半拉西瓜解解酒咋样？”

辛枫醉眼迷离地看着老板，问道：“老板，你说，里面出来的怎么了？为什么她瞧不起我？”

老板是个见过世面的汉子，在他面前坐下来，掏出一盒玉溪烟，递给辛枫一支，自己也点上了道：“兄弟，不是哥说你，那姑娘对你可以的了，人家又是请你吃饭又是给你留钱，你真是里面刚出来的啊？要是真的，人家姑娘不跟你也是对是，你想想，你年纪轻轻，就折进去了，你这辈子不就完了吗？那个姑娘愿意跟这样的人一辈子？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醒醒酒，别喝了啊！”

辛枫颓然靠坐在椅子上，叼着烟看着老板，突然站起来一抱拳道：“谢谢老板！我走了！”他抓起两百块钱和半包烟，摇摇晃晃走出了小饭店。

正午的骄阳一下子晒到他光秃秃的脑门上，马路对面的遮阳伞下，李欢正蹲在背阴处吃着雪糕，辛枫隔着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马路看着她，露出雪白的牙齿，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