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着去，只是静静地坐在瓜园里，难过地看着眼前的瓜地。

地里的瓜都被砸了个稀巴烂。真不明白这些偷瓜贼为啥不把瓜弄走，而是要砸烂。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够了吧？又或许是为了出气！

看着这些烂瓜，心里直淌泪。

这些是老子发财的梦想呀，是这四年来的努力！每颗瓜里都有我跟大哥的心血！麻痹的，就这么破碎了！

心碎，心慌，无助，凄凉的情绪瞬间涌向心头。我很想哭上几嗓子，却哭不出来。麻痹的，瓜园没了，瓜也没了！哥也不在了！我垂头低泣着。

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哪怕是我哥走的那天，我都没这么伤心过！或许这个就叫做绝望吧。我收拾着被踩烂的瓜，心里难受得恨。

直到天亮了，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回家。

“没事吧，波波。”嫂子一脸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浑身乏力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只听见嫂子轻轻地叹息声。

躺在床上，我却睡不着。两眼死死盯住天花板，头脑发着蒙。

直到嫂子叫吃午饭了，才慢慢爬起床走向饭桌。

“瓜丢了就丢了，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咱们明年再种过。”嫂子不停地安慰着我。

“那地明年是周大嘴的！”我恨恨地嚷了句。

“哟，还对嫂嫂发气呀。来，给嫂嫂看看，是哪儿不舒服了！”说着嫂子伸手过来。

我却侧了侧脑袋，没让她碰着。老子正心烦呢。

嫂子见我这样，没再搭理我。扒完碗里的饭后，坐在长椅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帮我缝破了的衣服。

这电视还是我哥活着的时候买的。貌似那个时候说啥电哭下乡。用几百块钱买的。后来听说这其实还是旧电视，只是换了个壳。

不象城里那些电视机，我这电视后面还有个大背头。不过还能看，除了有时候信号不好，平常也能正常接收节目。虽然我们都不爱看里面的节目，但也能给家里增添点热闹。

吃完饭后，我觉得有些对不住嫂子，上前准备说几句暧心话。

却见嫂子专心地缝着我那条裤衩。裤衩的中间已经变了颜色，而且磨损得厉害。平常撸的时候，那地方就是着弹点。

我从来没想过，那地方会被嫂子洁净的小手平抚着。那正是我那玩意儿经常呆着的地方。看着她这小手，我不由有些联想。特别是缝完之后，她竟然伸嘴咬断了那根线。麻痹的，那裤子，我闻过。就算洗过了，还会有些腥臭味儿。

“波波，你这是咋了？”嫂子突然抬起头。

“没啥。”我平复了下有些激动的心情。

“哦。你还有没有衣服要缝的？”

“没了。”我打量着她身上起伏的波涛。如果能揭开那件衣服就好了。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呵呵，你这眼神可有些不对哈。那个，昨天尚兰对我说，要你随周淑芬去镇里买衣服。干脆你就去散散心吧。”嫂子侧了侧身，低头说着。

“啥？她对你说了？”我有些惊讶地看着嫂子。没想到周尚兰竟然绕过我，直接对她说这事儿。

“对！你们是同学吧。貌似淑芬比那个王美丽漂亮多了。要是下点功夫肯定能搞定。”

“她？”我轻轻摇了摇头。要说对付周尚兰，我有信心。毕竟她也是个农民。但周淑芬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很快就会是城里人。咋还能看得上我？再说了，我现在心情奇劣，哪有空照顾一个小娘们儿！

“别这样，波波。嫂嫂可是对你有信心哦，要不，嫂子叫她姐也使使劲咋样？”嫂子站起来，推着我出了家门，“就当散心好了，说不定陪完淑芬，你的心情就能好起来。”

既然嫂子有命，我哪敢不从。反正是当作散心吧。省得一闲下来，就想着那些被打烂的瓜！

我慢慢向周来根家走去。路上还碰上些村干，说是去开会，要查明昨晚那帮犊子打哪来的？麻痹的，竟然敢欺负到我们榕树村的头上！

刚到周来根家，就听见周淑芬的声音。

“姐！你有没有搞错，竟然叫狗波那个土豹子陪我去？”

“啥叫土豹子？狗波可是跟你一块儿长大的。别翻脸无情好不？姐看这人实诚，信得过。”周尚兰的声音很高。

“反正我不要他陪！穿得老土就算了，还特么色眯眯地盯着我看。走在外面简直就是个赖蛤蟆！就算那个讨厌的周大嘴都比他好多了！”周淑花立即反对。

“咳咳，妹妹你不知道呀，这个狗波有内涵呀。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

“啥内涵。全村人都知道这犊子是个软蛋！重要的还傻蛋。你觉得好不好笑，这些天，周大嘴一直喊着要敲烂他的瓜，还是王支书批准的。他就是没警觉。楞楞地看着那些瓜被敲烂，呵呵，你说他傻不傻？”

周淑芬的声音很清脆，听在我耳朵里却是震耳欲聋！

特么的周大嘴讲过这话？为啥老子不知道？我挪了下脚步，向外奔去。

不行！老子得调查清楚了。这瓜真要是王佳涵叫人整人，老子跟她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太特么的欺负人了。收走我的瓜地就算了，还叫人敲烂我的瓜，连点活路都不给，还特么的是不是人？

我先去了趟陈大胆家。如果周大嘴说过那话，他肯定知道。

陈大胆知道我来意后，狠狠地抽完一根烟，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说狗波呀。这话周大嘴是说过。但不可能是他们干的？你想呀，王佳涵再傻也不可能放出这风声来。”

“那么说这是真的了？”我特么的怒了！

或许别人不太清楚王佳涵，老子太清楚了。不知哪儿得罪了这贼婆娘，竟然处处跟我作对。要是说夺走我瓜地，是为了对周来根叫板。那叫陈桂兰不理我呢？这特么的分别跟我作对！不行，老子非好好报复她不可！我越想越觉得昨晚那些偷瓜贼有可能是王佳涵派来的人！

不过，她家没人。估摸着可能到村部去了。毕竟，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不能只躲在家里。哼，真特么贼喊捉贼，我在心里刺了一句。

看来，只能晚上再来。

我还是先回家，养好精神再来对付这个恶毒的娘们儿！

想到她一扭一扭的屁股，老子就想上了她。只有这样，才能消了我心里那股恶气！

“波波，你咋回来了？周淑芬呢？”嫂子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

“死了！”

“啥？”嫂子有些惊讶地抬头望着我。

“别问了，嫂子。我没心情。”

“嗨，是不是出了啥事儿？说给嫂子分析分析？”嫂子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别把事儿往心里憋，会憋坏人的。”

我本来不想说，但想到嫂子的睿智，还是把刚才的事儿说了说。

“这不可能！绝对不是王佳涵做的。”

“为啥不可能呀？你没见到那些偷瓜贼？他们貌似不要瓜，只是来对付我瓜的！”

“这样呀，能不能把昨晚的事儿详细说说。嫂子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聊到这儿了，就说说吧。”

“好。”我把昨晚的事儿，详详细细地说了个遍。其实理智上，我也不相信是王佳涵干的。但一想到陈桂兰的绝情，还有王佳涵的恶毒，老子就认定是她干的！

“啥？苏小蓉！那帮偷瓜贼要她……”嫂子的手一抖，手上的衣服竟然掉到了地上。

“对！他们还说，只要说出那娘们儿的下落，就可以放过我？靠！这么幼稚的借口都想得出来？想毁我瓜园就直说，找了这么个别扭的借口。真亏他们想得出来！”

嫂子没说话，脸色变得铁青。

“嫂子你这是咋了？”我有些纳闷地看着嫂子。难道那个苏小蓉真的存在？她是谁？

嫂子没理我，嘴里喃喃些啥，连地上的衣服都不捡了，低头进了她的房间。

“嫂子！”我喊了好几声，她都没啥反应。我只得回房间休息去了。

翻看着手里的书，只是没心情看下去。一会儿想着王佳涵的恶毒，一会儿想着心慌的嫂子。那个苏小蓉到底是谁？嫂子叫苏歆婷，那么苏小蓉会不会是她妹纸？

怒色嫂子这么出色，那么，那个苏小蓉肯定也是个极品！如果嫂子把她介绍给我就好了。或许这样就可以永远跟嫂子在一块了。她既是我嫂子，又是我大姨子！

哈哈哈，想到这儿，我不由有些高兴。只是想到嫂子铁青的脸色，我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具体哪儿不对，却说不上来。

直到嫂子叫吃晚饭，我还在胡思乱想着。

“吃饭了，波波。”嫂子的眼神貌似有些复杂地看着我。

说不清她这眼神里包含些啥，总之让我觉得怪怪的。更奇怪的是，桌上摆满了我喜欢吃的菜。貌似比过年还要丰盛。

“那个，将就着吃哈。”嫂子指着桌上的红烧肉说。

“这肉哪来的？”我们村不是每天都有肉卖。得逢一三七才有猪肉。

“周尚兰家买的，她家的肉吃不完。一听说给你做红烧肉，就把这些弄来了。”

“哦。你要外出？”我忍不住问了句。

“对！得回趟娘家。波波，你也算是长大了，以后得学会照自己哈。……”嫂子抹了抹眼角，貌似在抹汗，更象是在抹泪。

“哦。”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我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嫂子也不是第一次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