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者

　　背后的诡异黑影出现的悄然无声，我竟完全没注意到，而且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冷不防的黑影让我的心都悬了起来了，整个人也是十二分的警惕，毕竟后脑勺也没张眼睛，不知道谁在我后面，尤其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背后突然多出个人影，说不紧张那真是扯淡。

　　我紧紧的盯着那个身影，连大气都不敢喘，同时手慢慢的放在了配枪的部位，以防不测。同时，几乎下一秒我猛地的转身喝道：“谁！”

　　其实在转身的一刹那，我已经想到了身后果然真是凶手的话那哥们就和他拼命，说时迟那时快，在转过身的一刹那，我看到一张老脸直勾勾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脸看的我头皮发麻，那凹进去的眼眶和几乎凸出来的眼睛在加上布满皱纹苍老泛白的面孔，那脸色白的吓人，就跟死人一样。

　　“妈呀！”我被这一幕吓的大叫一声，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感觉自己几乎要窒息了，背后也被冷汗给浸湿了。

　　还不等我开口，那看起来毛骨悚然的白脸老头先说起话来，他的声音沙哑难听，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怪里怪气的感觉。

　　“喊什么喊，大晚上的，谁让你擅自闯进来的？这里是你随便进的地方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锅炉重地！”

　　说完，这老头把手中的手电筒给关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有些愤怒，似乎因为我的擅自闯入。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这老头并不在，不能怪我呀。

　　不过在待看清这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发现他只是长得有点吓人，并不是凶手，而且那惨白的脸也是因为手电筒照射的缘故。

　　我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骂一声，他奶奶的，这老头也太能吓唬人了，大晚上的不仅走路没事，还用手电筒照脸，幸亏哥们是刑警，心理素质良好，要是一般人估计能被吓个半死，要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至于这老头是怎么悄然无声接近我的，我并没在意。

　　我看那老头还在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也忍不住眯起眼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当我看到这老头手中的手电筒和他身上所穿的衣服后，我马上明白这老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很显然，他就是锅炉厂的值班打更的老头，既然是锅炉厂打更的，那就好办了。

　　我咳嗽一声，昂首挺胸的看着他，在出示警证后，哥们告诉这锅炉老头我是警察，刚才医院七楼突然断电了，所以特地来此调查个究竟，而且这件事很有可能和一起凶杀命案有关系！

　　然而出乎我意外的是，锅炉老头听到我是警察和凶杀命案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闷声哼了一下，然后才慢悠悠道：“哦，这样啊，不过就算是警察，没有许可，那也是不能轻易擅闯锅炉重地。”

　　我眨了眨眼，怎么都觉得这老头说话官腔味十足呢。

　　脑袋一想，马上明白了，这个锅炉老头从年纪上来看至少六七十岁了，看样子没准在这锅炉厂干了好几十年，早就把锅炉厂当成自己的地盘了，所以对别人非常排斥，我估计要不是因为我是警察的缘故，这老头恐怕早就把我给轰出去了。

　　不过我并不在意，我又问他医院为什么会停电，不过这老头牛哼的很，只说了三字，不知道！

　　我不由皱眉，这老家伙的态度略叼，眼下这种情况，想要从锅炉老头的口中问点线索，我看真够呛，如果这老头硬是不说，谁也办法，警察也没法子。

　　思索再三，想要问出线索，必须得把身位降低，还得道歉，人家才对你有好感，要不然人家都不搭理你，就像刚才那样，就好像我欠他钱似的。

　　而且这老头是锅炉厂唯一的线索人，他肯定会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没办法，谁叫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呢。

　　我尴尬一笑，马上和锅炉老头非常诚恳的解释一番，告诉他我进来的时候这地方一个人也没有，而且当时情况很急，所以不得以擅自闯入了，恳求老大爷原谅。

　　我这么一说，果然，锅炉老头的脸色明显好看多了，似乎很是受用，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也不计较刚才擅自闯入锅炉厂的事了，见状，我心中暗笑，这俗话说的真不假，人人都爱听好话。

　　同时也庆幸，来锅炉房调查的是我而不是李强，否则以李强那火暴脾气，估计三言两语不和就和这锅炉老头骂起来。

　　锅炉老头满意的点了头，笑眯眯的看着我，慢悠悠道：“小伙子，你的态度出乎我的意外，现在的年轻人纳，很少有像你这样的。”

　　我一听，心说这老头是夸我呢？见状，我马上乘胜追击，问锅炉老头关于电闸的事。

　　老大爷摆摆手说别急，有什么事说进屋里再说，外面冷，呆久了容易着凉。我心里有些感动，然后跟着老大爷进了他的那所小房屋，进屋之后果然暖和不少，我简单的看了一圈，小屋的结构一目了然，很简洁，一张床，一个木质桌子，还有个摇椅，和不太大的彩电，以及桌上的老式收音机，至于二楼，锅炉老头说二楼是用来装工具的储藏室，封闭的，一年都不会开一次。

　　刚坐下，锅炉老头给我倒了杯茶，见状我连忙站起来道了声谢。锅炉老头点点头，并没说话，坐在了摇椅上，从交谈得知，眼前的锅炉老头姓张，已经六十多岁了，我称呼他为张大爷。

　　小屋里很是温暖，火炉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烧火声，散发出一股股热流，给人一种很温馨的味道，眼前就是一脸慈祥的张大爷，和最开始的天差地别，而我，则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子，然后又像张大爷要了跟笔，准备记张大爷的口供。

　　我喝了口茶，很香，喝完茶之后，也不浪费时间，马上询问起关于医院电闸期间的经过。

　　张大爷似乎很喜欢喝茶，茶不离口，喝完一杯就在倒一杯。

　　期间，我从张大爷的口中询问得知，医院停电的时候张大爷不在锅炉厂，所以他也不知道医院停电的事，因为中途因为有事出去了一趟。

　　我问张大爷为什么要离开锅炉厂，平时也经常离开吗之类的问题。

　　张大爷摇头说平时不经常离开，然后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这人啊一上了年纪，就是事多，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到了晚上我这肚子总是空荡荡的，总是犯饿。”说着，张大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然后继续道：

　　“所以今天晚上的时候，我就让老伴给送点吃的过来。”

　　说完，我看到张大爷从枕头旁拿出一个褐色的麻布袋子，里面装着一个长方形的饭盒，我伸手摸了一下，饭盒还是热乎的，是那种铁饭盒。

　　我心底暗想，看样子张大爷说的是真话。我思索了一下，问张大爷真的只离开2分钟吗？

　　张大爷眉毛一挑，非常肯定的告诉我当时离开锅炉厂后前前后后绝对不超过2分钟的时间，我直言不讳的问张大爷怎么能这么肯定，会不会记错了。

　　毕竟人老了一旦上了年纪，记忆力等各方面都明显退化。面对我的问题，张大爷呵呵一笑，伸出手指了指手腕上的表给我看。

　　张大爷说自己不会没记错的，因为锅炉厂晚上就他一个值班的，他走了就没人了看厂了，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就麻烦了，所以张大爷也不敢耽误，在取了老板送的饭之后，就立马回来了，然后他发现了当时在通往地下室门口的我。

　　不过让张大爷没想到的是，他离开仅仅2分钟，就出了这种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大爷也是一脸后悔的表情，他说自己肠子都悔青了。

　　见状，我马上安慰张大爷，告诉他事情也没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有人恶意破坏电闸而已。

　　张大爷听完，脸色还好了许多。

　　我又问医院的锅炉厂附近有没有监控。

　　张大爷告诉我医院有，不过锅炉厂没有，就算有，锅炉厂这种地方黑漆漆的，也不会看清的，张大爷说的很有道理，确实，就算有监控器也未必能看清破坏电闸的人是谁。

　　很快，一壶茶就喝完了，张大爷便就端着茶壶去倒热水了，而我则倚靠在床上，心中思索起来，如此看来，破坏电闸确实是有预谋准备的。

　　我想，破坏电闸的人就是等张大爷走才动手，好让医院停电，然后在浑水摸鱼混进医院里行凶。

　　不过我有一个疑惑。

　　一，凶手趁着张大爷离开锅炉厂的2分钟内，趁机破坏了电闸。

　　二，换句话说，如果张大爷不走，那么凶手就没有机会靠近电闸，张大爷的离开才让凶手钻了空子，这一切难道是巧合？还是……

　　调虎离山计？

　　想到这，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样子没错，确实是这样。准确的说，凶手恐怕连续用了两个调虎离山之计。

　　其一，凶手肯定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方法，然后让张大爷离开锅炉厂，虽然张大爷的口供是肚子饿了，让老伴送饭，这条口供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仔细想一想，张大爷说过，以前没有这种事，晚上也不会饿，但是偏偏今晚就饿了，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可以肯定的是，此人非常十分熟悉张大爷的生活规律。

　　其二，等凶手把张大爷调开后，迅速潜入锅炉厂破坏电闸，而且这地方也有问题，当时医院停电仅仅是七楼，其他楼层并没有，这么一看，凶手只让医院七楼停电，然后混入锅炉厂附近的医院，趁机行凶，至于凶手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抛尸案的幸存者，住在ICU重病室的李雨。

　　而且凶手在破坏电闸的时候只破坏了七楼供电，这说明什么？凶手非常了解医院的供电系统，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精准的让唯独医院的七楼停电？

　　了解医院的供电系统，又能把锅炉厂值班的张大爷调走，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非常熟悉医院的人，而且必须非常轻松混入七楼，甚至就算被警察发现，也不会引起警察的注意。

　　推理到这的时候，我浑身猛地一颤，后背更是激起了一股寒流，额头冷汗直冒，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

凶手恐怕是一个医生！